人间四月天

暗涌(宫二×一线天)宫二视角

香港的菜比起大开大合的东北菜来讲终归是淡了些,连雪都下的零零碎碎、稀稀散散,颇像是老天爷的施舍。


宫二望着桌子上的简餐,又望了望窗外的雪,更觉得乏然无味,药的苦味似乎从胃里翻江倒海的涌来,她的脸色惨白,皱着眉头按着胸口硬生生把呕吐感压了下去。


“小姐。。。”


正在往宫二碗里夹菜的老唐筷子停住了,沧桑的脸让他的愁更浓重了几分。


“没事。”

宫二极淡的笑了笑,舀了一口素粥送进嘴里,餐桌上终于听到了碗勺碰撞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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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

喝过药,老唐拿过来一个精致的白瓷罐子,上面镶着一枝艳丽的红梅,生怕碎了似的两只手抱着放在桌子上。


“老唐,这是?”

“小姐,这是对门一个叫三江水的小伙子给咱送过来的,他也是东北那嘎达的,说是老乡的见面礼,以后都是对门,多照应。”


老唐打开罐子,蜜饯金黄的色泽在白瓷罐子里显得格外好看,金桔蜜饯带着淡淡苦味的甜,杏脯果肉柔软,轻咬一口,酸甜感便把味觉成功俘获,药的苦味被一扫而尽,可见是颇费了些心思的。


“老唐,把咱们的人参送一点过去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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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宫二姑娘喜欢吗?”


“我看她吃了,一定是喜欢的,以前小姐最喜欢吃的就是锅包肉,喝完药吃这类酸甜口的再好不过了。”


“哎呦,那就行,煮药的时候那苦味我们店都能闻到,给我师傅心疼的呀,世上哪有女子会喜欢苦味呢?”


三江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,拱了拱手:“唐叔我先回去了,需要帮忙吆喝一声我马上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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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意到那个男人是在阳光晴好的雨后,麻雀在窗台上叽叽喳喳,宫二拿了一捧小米站在窗边喂鸟,阳光照的她眯起了眼睛,她垂眸看到那个男人。


那个男人正倚靠在窗边,穿着笔挺整洁的黑西装,打着墨蓝色的领带,露出小麦色的脖颈和颇性感的喉结,他的手臂抵在窗边,发现她的目光后竟慌了神,夹在指缝的烟卷落了地,眼睛里闪过心事被撞破了的惶恐,但更多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。


他对着楼上的女子笑了笑,楼上的女子也笑了,轻轻浅浅,带着几分客气。


宫二未曾想过在火车上初遇时眼神凌厉而又决绝的男人,竟会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,她收回了眼神,将小米洒在窗边,转身回到了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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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户纸捅破了,风也透了进来,再不糊就糊不上了,宫二依然和往常一样,风和日丽的时候开一扇窗,但她不再去触碰那个男人的目光。


宫二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遇一个人已花光了一生的运气,她只希望在一个平常的日子,自己的魂与肉归于土里,至于那个男人的念想就让它如同灯芯一样熄灭在风里吧。


身体的疼痛欲裂,嘴里面的苦味愈重,后来连那蜜饯的甜也尝不出来了,宫二愈发依赖于大麻,在烟雾缭绕中她能看到家乡的大雪、结冰的河川;看到与叶先生的第一次相见和最后一次相见;看到隔着一条街的那个男人温柔地对她笑。


她想念家乡的菜,可餐馆已经不做了,过了些日子偶然听见三江水和老唐讲:“哎哟,师傅又把锅包肉给做糊了,我这几天都成小白鼠了,整天吃都吃吐了我......师傅就是个闷油瓶子,稀罕宫二姑娘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他就是不说,急死人了。”


宫二打开窗,这是第二次与那个男人目光相接,他们就这样彼此望了很久,直到天空静悄悄的飘起了雪花,那个男人好像是怕她受凉了,用手作出关窗的动作;她的嘴唇发干,张了张嘴,吐出了三个字“不当讲”,男人似乎有些疑惑,她不再说些什么,把窗户阖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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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独自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捱了很久,如今花落了。


那个男人已经将锅包肉做的炉火纯青,每次做这道菜他都会在对面再摆上一双碗筷,然后一块一块的把肉吃光,太甜了,甜的他心里一阵一阵地泛苦。


当然这都是她离世之后的故事了。


“都说言语凉薄,七分多,三分少,我有一句挂眷你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
“不当讲。”


不,当讲。


ps:可结合前篇一线天视角观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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